囚飞鹤

生如远舟,一期一会。

【笑流】与你

·依旧私设冥界梗
·又来ooc的无脑发糖了

·

“天海光流打趣般告诉我,他们二人之间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不求同生,但求共死。”

·

我是冥界的一个无名小厮,负责给上头跑跑腿倒倒茶管管一帮子叽叽喳喳的小鬼,多数时间,还是喜欢和初来乍到的鬼聊天。

然我发现我并不能和所有鬼无压力交流。

天海光流初来时,一脸茫然的他急切的跟我说了一大堆话,语气疑惑,音节围绕“ka ki li ya ku”自由发挥,所以我愣是没听懂他到底在嘀嘀咕咕些什么。正当我耐着心思给他解释这里是人死后会来的地方时,他身后便传来一个粗犷豪放的男音,叫了他一声“光流”。
后到的男子身形要高大健壮许多,可惜缺了一臂。红发凌乱的束起,面相有些凶巴巴的意思,但下一秒他却大大咧咧的笑了起来,揉了揉天海光流的头发。

“他方才问你,这是什么所在。”
红发男子插嘴道,
“我是邪马台笑,这只是天海光流。”
“这里是冥界,死后会来的地方,过不了多久,你们便会饮下孟婆汤,走上三生路,进入轮回。”
“啊,什么啊,”邪马台笑挠了挠头发,颇为失望的嘀咕了一句,“我还以为我们俩被什么高人救到世外桃源来了呢!”
这昏天黑地死气沉沉的地方怎么在他眼里就能成的了世外桃源呢?但我也懒于深究,便带着他们往冥界内部走去。
一路上,这二人有说有笑,有时天海光流还会生气的去挠邪马台笑的脸颊,引得男子笑个不停。我许久没有在冥界听到这样爽朗的笑声,或者应该说是鲜少见鬼有过笑容,便有些好奇地问:“为何你们二人已失去生命,却还是能笑的这么开心?我真是很少见到啊。”
邪马台笑停下脚步,认真思考半晌,最终问了我一句:“很久没喝酒了,这里有酒吗?”

我们在沉沉天幕下举杯对饮,鬼不会醉,因此喝到冥界没经费买酒我猜也是有可能的。这二人很好相处,我想他们生前也该是朋友遍布四海的人。邪马台笑甚为爽快豪放,每饮半坛酒就能噼里啪啦讲一大段他们并肩杀敌百战不殆的英雄事迹。言至激烈之处,还会拍拍身边人的肩大声道:“我说的没错吧,光流!”
天海光流显然不太想搭理他,有时还会kakipipu的让他别摸自己头发。
“光流,你怎么这么冷淡,我要去观光了,你来不来?”
天海光流把头一扭:“kakiliyaku,kakilipipu。”
邪马台笑“哼”了一声,站起身子准备离开:“随便你了,我要去转转,你要在这里坐着发呆就继续吧。”
男子慢慢走远,我笑着问:“你们感情很好啊,怎么不跟去?”
天海光流慢慢的在地上写道:“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随即又补上一句:“而且他没有坚持让我跟去。”
我“噗”一声笑出来:“你——居然在意这个。”
天海光流继续写道:“我们可以自己选择怎么转生么?”
我想了想:“还想和他在一起?”
他点点头。
我道:“饮下孟婆汤,便会忘尽前尘,三生路的尽头在哪我也不知道,但我送走这么多人,也相信有缘一定会再见。”
天海光流也许不太满意这个答案,稍显失落的低下头来。
“你们感情这么好,你听他方才说了那么多事,半句离不开你啊,所以有什么想不开呢?”我劝慰道,“下一世,不论是竹马竹马还是偶然邂逅,努力走到最想要的结局就是,我相信一定会成为你所希望的样子的。”
他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样子格外可爱。“谢谢,”他写道,“我要去追他了。”
我欠身收拾酒坛子,余光能看见故意走的很慢,时不时还回头张望两眼的邪马台笑。我便点头,摆摆手:“快去吧,怕是他一个人,要寂寞死了。”

次日,天海光流一个人偷偷找到了我。
他手里拿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你可以教我说一句话吗?”
我有点不解:“你要学什么呀?”
他翻了一面:“我喜欢你。”
我瞪大眼睛,不太确定,脑海里搜罗了一遍冥界还没转世的女鬼,没几个和他二人有交集啊。思来想去只有一个答案,我咬咬牙,答应下来:“好吧!我教你。”

这过程并不大顺利,但他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说出来,所幸最终他能磕磕绊绊的吐出差不多的音节,不再呛声了。我鼓励他:“你要说的,他一定懂,或者说,也同样想告诉你。”
他又低下头笑了。
转生前的夜晚,他们照旧坐在林子边上喝酒。我屏气凝神偷偷在旁边的树后面躲着,这种时候嘛,还是不要打扰为好。
夜云半掩月光的时候,他们几乎同时开口。邪马台笑有些不好意思道:“光流啊,你先说。”
天海光流所言我依旧听不太懂,我想也许是在回忆那些身在江湖快意恩仇的日子,因为邪马台笑有时会仰头大笑,有时会补充几句他遗漏之处。他们将过去慢慢拼凑完整,走马灯般回忆老时光,恍然发觉自己原来在对方生命中占了这样大的比重。
我听见邪马台笑说:“不求同生,但求共死,光流,我没有遗憾啊。”
语气里没有愤懑,只有求之已得的圆满。
一生风尘留下的,是最深的默契与依恋。他们是彼此最忠诚的战友,在无数死局中唇齿相依。又是最难放手的那个人,哪怕黄泉,也忧心无法与对方同赴。

“我……”
邪马台笑十分震惊,天海光流吐出了第一个音节后他愣住:“光流,你,你会说话了?这还是第二次……”
年轻男子脸上浮起一层绯红,但他继续艰难的蹦着音节:“我……我喜……”
“我喜欢你!”

天海光流呆呆的抬起头。

“……光,光流啊,你既然不会说话,那这种事就,就交给我来做……”邪马台笑低着头,抬手挠了挠耳朵,遮住渐渐泛红的耳廓,“这不是要走了嘛,再不说就晚了。”
片刻后,天海光流伸手拽下邪马台笑的衣领,仰起头吻上去。他个子不够高,邪马台笑还微微弯下了腰,把他往怀里揽了揽。

这个吻一定很甜。

有情人终成眷属。我想起一个姑娘说的:“一个人是不能决定自己爱上什么人。”在她的故事里,悲伤收了尾,而放在现在,却是最美好的祝福。
情不知所起,或是并肩征战八方的当年,或是忽然心有灵犀的瞬间,或是唯有你听懂我的非你不可,或是不求同生但求共死的坚定信念。
我想起昨夜邪马台笑告诉我的。我见他在夜里独自徘徊,便上前去搭话。我问他这一生可否真的满足,他说他是个粗人,实在想不出别的什么圆满来。但这结局,他们葬在天地之间,他能抱着最喜欢的人一起走,如今更是能和他举杯对饮,这世间还有什么更美好的事比得上这些呢。

能和他在一起,死亡又算什么呢?

江湖人不在乎生死,只在乎有酒的时候有没有人陪自己酩酊大醉,只在乎沙场上有没有人与自己并肩为战,只在乎命数将尽时,能不能再看一眼情之所寄的那个人罢了。

离别之期将至,我送他们到三生路前。
天海光流的手被邪马台笑紧紧牵着,他半开玩笑道:“上次在山洞里迷了路,这次要是你找不找俺,看你怎么办!”
我笑道:“走到这条路的尽头,便会再入轮回,不久,就会有新的开始了。”
邪马台笑思索半晌认真道:“嗯,光流啊,要不你投成一个漂亮丫头如何?我好名正言顺地娶你,还能生一堆白胖娃娃……我哪里下作了?!你别打我啊,哈哈哈哈哈,害羞就直说嘛……”
“时候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咯。”我提醒道。
“走了走了,没想着在冥界还能交到朋友,痛快!”邪马台笑背过身去挥了挥手,天海光流也向我告别,“不送了啊!”

我看着他们十指紧紧相扣,饮下孟婆汤,头也不回的往三生路尽头走。

前尘无可留恋,最牵挂的人就在身边。人间涂炭的战火已抛却在生前身后,劫难造就死别的痛苦也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未来,只有值得期待的未来,永远相爱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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